话音刚落,三道刺耳的稚嫩童音一同响起:“你想抓我们,好大的口气!”
这时,黑线倏然消失,变成黑影蹿了出来,院中景色大变。
裴暮雪眼前画面一转,自己被一个虚浮着的小鬼引着,走在一条黑漆漆的路上,只有尽头闪着一小点微光,似明似灭无比遥远。
小鬼嘴里念念有词:“无父无母,身世凄惨……这条难路,走不到尽头。”
他抬手想要攻击,小鬼影子一晃,在他耳边蛊惑道:“为何不听完呢。人生在世,第一条路就是与父母同行。你的父母抛弃了你,你就丝毫不心怀怨恨?”
裴暮雪停下动作,冷冷看着它。
小鬼尖声一笑,接着道:“你看看这条路,没有任何光亮,说明你的亲缘稀薄近似于无,没给你提供任何荫蔽,多么可怜可悲。”
裴暮雪也笑了,“世人一生皆伴着苦难,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些我并不在意。快意活至现在,何须你替我可怜?”
小鬼摇摇头,认真说道:“不,你在意,我看到了儿时的你在哭泣。”
裴暮雪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头道:“所以呢,哪个孩童没哭过?”
小鬼嘿嘿笑着道:“你的哭泣了很久很久,嗯,大概有一千年吧。”
裴暮雪终于不耐烦了,袖子一甩伸出手,想给这个疯言疯语的小鬼来一掌。
可他的手从小鬼身体里穿过,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小鬼高兴地在他身边飘来飘去,“在这里,你碰不到我,我也不会伤你。我只是想引你走完这条亲缘路罢了。”
裴暮雪盯着这个小鬼,收回了手。
小鬼继续说道:“你的亲缘路比别人长,却一抹灯光都没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见过的人中,最长的亲缘路也只有一里地而已,你觉得你这条路有多长呢?”
裴暮雪无言。
小鬼手一扬,“你自己看吧。”
黑暗中飘过几个画面,里面是同样站在一条路上的周和、孟利明等人。
孟利明的路是一片光明,沿途每隔两步就有一盏灯笼,他轻轻松松几步走到了路的尽头。
黄松和刘虹玉的情况则很相似,短短一路上有着三盏灯笼,分别分布在开端、中途与末尾。
而周和则只有孤零零的一盏灯笼。
“你看到了吧。第一个人他的父母至今健在,对他爱护有加,极度宠溺。中间两人就是大多数人的情况,而周和呢……”小鬼笑吟吟看着裴暮雪,“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裴暮雪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被这段话触动到,从而联想到了自己。
“你这样乌漆嘛黑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你的父母抛弃了你。”小鬼说出了结论。
裴暮雪眼神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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