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瘦小的小孩,像拎着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陈小孩缩了缩肩膀,不知为何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围观着不安的自己,他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突然一阵掌风袭来。那人的巴掌比小孩半边脸还要大上几分。小孩的耳朵几乎立刻便几近无声,只剩嗡鸣在耳畔盘旋。他努力的用脚尖点在地上,嘴角不自然的随着肿胀的右脸吊了起来,“我不是燕人,我也是赵国人。”小孩想要告诉在场的伙头军,他也是赵人,赵侯叫阿娘和小妹都迁进了城郭,他如今是登记在册的赵人,同他们没分别。他那大掌又击在他眼窝之上,“叫你嘴硬。”周围稀稀落落几声调笑,皆都被隐在了狂风之中。小孩慌忙捂着两眼,他痛的什么都瞧不见也听不见了,可他真是赵国人。“赵侯都承诺过得,若我升做上等兵,明年——明年我阿娘小妹便能去郦下了。”那人又猛捶他后脑,笑得越发大声,“你认得赵侯,我还认得天子呢?”他痛得几乎忘记如何挣扎,眼睛和脸颊肿胀的已经瞧不出他本来的面目。熙宁正苦于寻他不到,却见一圈人围在地心,不知在兴致盎然的瞧些什么。那大个子捡起地上他刚刚劈好的木柴,在小孩身上戳动几下,“嘴倒是很硬,该给你尝尝烧火棍的味道才好。”他叫人将这木柴点了去,一回头却见一柄长剑支在了脖颈旁,那剑锋凌厉,他稍微侧了侧身子,便觉得寒光似割到了皮肉之上。大个子不敢动弹,这样的剑锋都是军中官吏才配使用,他从前也佩此剑,自然不会陌生。“是——柳司马?”“您好眼力,也好口才啊。”熙宁的剑锋紧贴着他的皮肉,哪怕只是说话之间的微微起伏,大个子也能感受到皮肤之上割出得丝丝血意。“却不知您大驾光临。”大个子将熙宁的剑略微向外推了一推,熙宁却狠狠抽剑向内,剌得他哀嚎一声。“什么人你都敢动,您还认得天子,是要息天子为你来赵军撑腰不成?”“不不不,这是误会,是这个燕国来的小子,仗着自己同侯爷说过几句话,竟在咱们这里呼来喝去,小的气不过,同他理论几句罢了。”“还在狡辩。”大个子狡猾如笑面老虎,“我单手指他几下,他没站稳扑到了柴火堆上,这才摔个鼻青脸肿……”也有人在一旁拉起偏架,“司马还是快带他寻个良医瞧瞧,莫要摔出个好歹来。”那人知道司马只是驭马小吏,管人之事说不上什么话,管马倒是有些用处。可马匹无言,司马说到底也管不到他们头上去。熙宁肚中突然抽痛一下,气势霎时萎靡了下去,“你去——”拉偏架之人见她脸色不对,忙问,“去哪?”“去寻良医,见不到人我拿你狗头祭祖。”大个子却还有心情同她打听,“倒是听说,这燕国娃娃是司马带进来得?”熙宁身上不虞,便想着待安顿好小孩再来同他算算总账。见熙宁不语,他自以为捉住了二人把柄,“慢着,赵军不录新归城中之人,这是荀将军定下的铁律——”他慢慢在二人身边兜起圈子,“柳司马仗着君侯爱重,竟公然不将荀将军定下军法放在眼里。”这人从前也是中军小吏,更是经荀将军一手提拔,若不是此次攻燕他出了差错,又怎会被贬来此处做什么伙头军。因而他尤其嫉恨燕国之人,到如今依旧视燕人为仇敌。“柳司马便也不要装作一副,小人犯了大错的模样,小人不过是唯荀将军马首是瞻。依荀将军之言办事,在我赵军之中还没有哪一个敢有二言,便是君侯来了,小人也不怕。”他摸了把脖颈处的鲜血,若是从前,他抬脚起来比司马的门头都高,真以为自己是个任人宰割的不成?“你最好是不怕。”却有冷漠的声音从人墙之外传来。大个子一眼便瞧到那个男人,他声音掷地有声,几乎立刻便震碎了他的肝胆。赵侯带着万三正在四面巡营,却见熙宁在此处拔刀相向。他是个善性人,同军中众人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样的阵仗属实是头一次见到。万三却赶忙指给赵侯去看,“侯爷,小孩他——”晌午还活蹦乱跳的孩子,竟给欺负成这样。无怪熙宁气成这般模样,不惜要动刀动剑。大个子这时却又要搬出那套意外摔伤的推诿之言,叫赵侯一个眼锋杀下,立刻便噤声不敢言语了。“万三。”“属下在。”“法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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