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7月7日,基裘在枯枯戮山顺产下一对双胞胎男婴。哥哥名为奇犽,排行第三,弟弟名为亚路嘉,排行第四。两兄弟都有一头银发,身体健壮,母子平安。
然而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兄弟之中的弟弟亚路嘉却在女仆的目视之下忽然消失,片刻之后,一个黑发黑眼的同龄婴儿取代了亚路嘉出现在与奇犽相隔的小床上。那就是现在的亚路嘉。
这件事在揍敌客家族中算是一件机密,除了席巴基裘等长辈之外,连伊尔迷也不清楚,奇犽有一个和他同样基因的双胞胎兄弟。
因为同样的原因,黑发黑眼的亚路嘉被席巴成为“来自黑暗的异质物”,不仅不允许奇犽等孩子与他接触,连基本的杀手培训都没有安排,可以说,亚路嘉在揍敌客中已经被彻底舍弃了。
祁连赫并不知道上面的这个故事。他安静地听完席巴的话,顺从地跟着伊尔迷去见了基裘,被母性大发的基裘拉着去试衣间待了整整一天。
晚餐,在枯枯戮山的所有揍敌客都被聚集起来,除了在揍敌客家形同透明的亚路嘉,连正在附近城市完成任务的科特都被席巴叫了回来,一起吃晚餐。
除了伊尔迷之外,在场的另外两名同辈揍敌客都对祁连赫异常好奇。糜稽原本就狭长的眼眯得只剩一条缝,眼珠子不怀好意地打量与奇犽外貌相同的祁连赫。而科特则是目光冰冷,身上时不时冒出点杀气。
祁连赫低着头用餐,对两人的敌意视而不见。添加了揍敌客独家配方的食物被切成小块送入口中,咀嚼,吞下,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让在场的揍敌客们不禁侧目。
揍敌客家从小培养抗毒能力,刚刚回归家族的祁连赫并未得到优待,从未接受过类似培训的祁连赫吃着和别的揍敌客同样地食物,竟能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我吃饱了。失礼了。”祁连赫放下刀叉,面无表情用餐巾擦了擦嘴。
“连赫。”
“是。”
“明天开始暗杀和刑讯课程,做好准备。”席巴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发表意见的基裘,口吻冷淡地说。
“是,我知道了。”祁连赫又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祁连赫睡得格外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际,他恍然又回到了那个天边挂着圆月的仲夏之夜,古老凄凉的万咒殿,昏昏沉沉的老猫,以及为自己举行成-年礼的师父。
“阿赫,咒是本质。万事万物都是咒,人也是一样。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不同的咒,那是人类的本质。咒师的咒一开始就会比普通人更加清晰,影响更大,显现时间也越早。那种咒,就称为本命咒。”
师父温和的笑容在眼前模模糊糊,祁连赫用尽全身力气,却怎么也无法朝前伸出手,或者迈出一步。
最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会活着回来的,师父。”
揍敌客家老宅的某个卧室内,祁连赫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抬手摸了摸嘴边不知何时溢出的早已干涸的血迹,翻身下床,进了浴室对着镜子一照,果然脸色青白,看起来萎靡不振。
“那些家伙究竟往饭菜里下了多少毒?”祁连赫揉着胃部,表情稍微有些纠结。在吃下那些食物之前,他便以直觉判断出自己不会死在那些毒药上。他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的毒药,但是在他所生活的世界,用毒的强者也不少,他的身体已经在与他们的接触中拥有了一定的抗药性。
不过揍敌客家的毒药显然非同凡响。昨晚一次,就让祁连赫昏睡了一宿,连什么时候吐了血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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