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书生对白文玉的动作有所知觉,一下子醒悟过来,心中虽有些难为情,心跳砰砰发紧,可面上强自镇定装傻,珠黑睛亮的双眼骨碌碌一转,细长的俏眉梢往上一耸,眨巴几下长睫毛的眼帘,“嘻嘻”一笑,张口就说:“兄台,对不起,请恕在下失态唐突,想必兄台刚刚躬耕于垄,使得脸上生花,煞是好看,嘻嘻!”
几天的风尘仆仆,沿途的泥浆山道,难免让白文玉身上沾染上些脏物而不自知,加上还来不及整理清洗,原本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有人故意指出,立刻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自觉地抹了一把脸颊,歉意地笑了笑,便垂下眼来借吃饭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少年书生见白文玉喝酒吃饭的样子,似乎感觉特别有趣,浑忘了招呼忙碌的店小二,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旁观者还以为他是个守食者呢。气氛的迥异古怪,让白文玉浑身不得劲儿,让他正要抬头说几句场面上的话,不料,楼梯口“咚咚”巨响起来,梯口的门楣也嗦嗦地颤抖打闪,好像有一个暴烈的怪兽冲了上来,惹得楼上众位食客,纷纷把惊疑不安的目光投向同一个地方。
【◇,想不到大过年的,怪事特别多,这上楼的惊天响声刚响到一半,楼门里就传来一个粗鲁女子的急叫:“王夫君!王夫君!别闹了,还不快跟你媳妇回家去,老娘追得好辛苦!咱们可是拜过堂的,洞房也进了。老娘看你还往哪儿跑?”随着赛过大男人气势的话音尾声。一个庞大肉滚滚的红影。风风火火地冲上楼来,脚底不留神,“笃!”地踢在门角,紧接着右肩膀也撞在楼框上,哇靠,整个酒楼顿时颤动摇晃,搞得横梁上的积尘“扑朔朔”往下直掉落。这下可好,有那倒霉食客的面前饭菜。徒添了一些吃不得喝不得的玩意,引得他们恼怒无比,纷纷大声喝斥。
白文玉也被惊动了,他还未看清来人样貌,桌子对面的少年书生,却意外地惊惶轻声喊叫:“哎哟,苦也,母大虫追来了!糟糕,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走。该行了吧!”话声中,绵软的身体一下子从板凳上立起。一闪,好快,瞬间便站到了白文玉背后靠窗处,仿佛他打算见势不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跳窗逃跑。
那条如灯笼般的红衣身影,目标感特强,早已发现俊俏书生的所在,顾不得火辣生疼的肩膀,依旧奋不顾身地向前扑去。沿途路上,仿佛身上有刺,撞得挡道的几桌食客,连滚带爬,桌翻椅倒,酒菜杯碟,四处横飞,把个好端端的酒楼,弄得乌烟瘴气如菜市场一般。
“黑地王”牛满福恰巧也坐在要道上,正飘飘然喝得醉意熏熏。不想,一股大力闯来“噗,叭!”碗破酒水溅,他那铁塔般的躯体,也被带得重心不稳,跌坐楼板上。屁股生疼,把一丝好端端的酒兴,搞了个烟消云散,兴趣全无。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呼!”的立起身来,想也未想,一掌就往逝去的肉山背影拍去。
那被俊俏书生称之为“母大虫”的莽撞女子,感觉背后有股力道袭来,自恃肉多,横练功夫厉害,劲风扑体,没有防备,“啪!”,厚实的背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不成想,背后那人功劲奇大,“哇!”的一声负痛大叫,肥胖的肉身前扑加快,再也无法自控,“呼!”的直奔白文玉的饭桌而来,眼看一个文弱书生要遭殃,非死即伤。
原本一只脚踏在窗台上的俊俏书生,见状大吃一惊,正想回身挽救。不料,“母大虫”胖胖的身子刚靠近白文玉身边,一股绵绵之力,毫无征兆地将她冲前的身子推开。奇妙的事,她体内所有控制不住的力道,瞬间消失不见被卸去,身子冷不丁稳稳站住了。
俊俏书生顿时感觉这白衣书生不简单,好奇心大起,也不赶着离开这是非之地了,自顾把一双能照见人影子的眸子,呆瞅着始作俑者。白文玉后悔了,自己不该无意间轻易暴露武功,这下引人注意了,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那叫“母大虫”的女子,不过身子过分胖了些,但是搽着胭脂的胖脸,并不难看,还是让人看着比较顺眼,只是一对貌似要杀人的大眼睛,配上强壮的躯体,那种杀气,实在让“好逑”的男儿们噤若寒蝉,只能够有多远逃多远,以免惹祸上身。
“母大虫”对自己如何站定身子的原因,丝毫没有感觉到奇怪,反而对直接偷袭她的黑大个,怒火冲天,也不管王夫君了,转身就是一掌回击过去。“嘭!”牛满福毫不畏惧地硬接一掌,左手单掌也不示弱地反击,就这么眨眼工夫,两人如一对多年的冤家,顾自在酒楼里拼命地大打出手。
这下可好,一个是臀肥腰粗胸脯大,腿粗脚宽手上力气足,一袭绷得快要爆的大红新娘装,已经裂开了几条口子;簪花戴翠的大脑袋已是凌乱不堪,像对大篷草。另一个是牛气冲天黑包公的脸,性子鲁莽憨直爽,脑子浑浊又倔强。打了一阵子,竟然两人天生神力伯仲间,谁也占不了上风,得了些便宜。
两个莽撞的马大哈打得昏天黑地,白文玉身旁的俏书生开心不已,难得一次隔岸观火,唯恐天下不乱地拍手“嘻嘻”直嚷嚷:“喂,夫人,加把劲啊!嘻嘻,快把那蛮小子打倒!哎哟喂,麻利点嘛,可惜,这一脚踢他屁股蹲多好!又差一点,笨啊,为夫好失望哟!”
怪事,那浑女人闻听得“夫君”给她打气鼓劲,顿时精神百倍,力气大增,肥硕的两只大手掌抡得更圆,掌劲更大。倒把堂堂的太白山寨的当家“黑地王”牛满福。逼得跳脚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少年俊书生一番搅合的话语,逗得酒楼里原本逃跑的顾客一乐,暂时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事,也忘了打斗的危险,乐得站在一旁凑热闹、看稀奇。唯有店掌柜急得直搓手,躲在账台后,徒然焦急地大喊大叫:“大爷、姑奶奶。求求你们,别打啦!别打啦!哎哟,桌子打烂了,黑小子,轻点拍……妈呀,姑奶奶,别扔板凳,别扔板凳,会死人的!哎哟,桌子板凳可是我钱一文的命根子哟……”
眼见两个男女浑人。毫无顾忌地打了个不亦乐乎,白文玉觉得有些不妥。不由皱着眉头,对身边乐得直拍手的少年书生问道:“王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怪事,这王公子见白文玉有些不悦,不知为什么,心里犹如泼了一盆冷水,大为扫兴,悻悻地说:“一言难尽,这母大虫是强要嫁给在下,我是逃婚出来的,行了吧!”
白文玉一听逃婚两字,感觉事情古怪,心里蛮好奇的,又怕八卦令王公子尴尬,欲言又止,还算好,王公子自己接着释疑道:“在下离家闯荡江湖游历数月,几天前,在熊耳山下的彭家庄投宿,一不小心,吃了彭家庄下人送来的饭菜,竟然着了他们的道儿,昏睡了过去。等醒来时,面前就站着个粗鲁的胖女人,自称是庄主的独生女,叫彭菊花,年方二十二,看上了我这个小白脸,硬要招本姑,哦,本书生为上门女婿。在下一时冲动,不服气,马上就跟她动手打架。谁知,我体力未复,接二连三,被她的天生神力摔了几个筋斗,跌得我头昏眼花,屁股生疼得紧!无奈,只好权宜敷衍同意娶她。可是,她当天晚上就要举行大礼,还算在下机灵聪明,在洞房花烛夜,趁她和一帮看管的下人不留神,亡命地逃了出来嘛!你想想看,母大虫脾气不好,河东狮吼般的德性,莽力气无人能敌,这天底下的男子死光光了,谁也不敢去他啊!公子,看你是好心善良的人,你可得帮帮我!在下姓王,名其,其实的其。”
白文玉自以为是地恍然大悟,原来这貌赛潘安的少年公子哥儿,是看不上这天生神力的无盐女,难怪要逃婚呢。王公子要求他帮忙脱身,心里有些迟疑,毕竟坏人好事有些不妥,一转眼,看见两个浑人依旧打得如火如荼,倒感觉这两人般配无比,略一思索,笃定主意,遂对王其轻声说道:“王兄,现在趁他们打得紧要,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大家都有麻烦,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正面斗得过她?”
他根本不愿显露武功,以免过早暴露行迹,惹来无端的麻烦,因为洛阳城中,到处都有要找他的武林人物,不乏认识他的人大有人在,他也想离开这已起争端的地方,酒楼也被吸引上来了许多的武林人。
王其听他说手无缚鸡之力,心里对他嗤之以鼻,先前无意中,看见他躲避推开母大虫彭菊花的上乘功夫,早已了然于胸,所以才有后来胆大地留下来看闹热。
说走就走,白文玉背起琴囊和包袱,顺手拉住王其柔若无骨的小手,绕过正打得无比激烈的两人,来到因自己的家什被人正当面破坏,而脸部肌肉扭曲痛苦的店掌柜面前,掏出一颗晶光闪烁的宝珠,豪气地说道:“钱掌柜,这颗价值连城的珠子,就算在下的饭钱和酒楼东西损坏的费用吧!”不等惊愕的钱一文回过神来,顾自拉着王其挤出看热闹的人群,下楼扬长而去,也不管那两个有一敌的浑人的胜负如何?
穿过几条大街,猜想彭菊花已经无法找到自己两人的时候,白文玉这才松开王其的手,对他说道:“王兄,咱们就此别过,彭家小姐现在追不上你了,快回家去吧,在下眼前要寻客栈住下,不奉陪了,后会有期!”
说完,不等自从出了酒楼,始终一言不发的王其答应,白文玉转身就向对面街上的一家客栈,快速走了进去,把个王其僵在当场。
客栈里,白文玉捏了个假名,叫闻白,要了间清静的上房,转身正要随小二向后院走去,眼角一闪,看见王其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以为是找他,不由惊讶地问:“王兄,有事吗?”
“没事,住店!”王其冷冷地说,板着一张俏脸,还故意地瞪了他一眼。白文玉自觉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转身就随着店小二走进后院。
“公子,住店吗?”店掌柜笑脸迎着客人,打询问道。
“嗯,哦,本公子不住店,来此干嘛?岂有此理!”王其没好气地呵斥道,随后要了白文玉相邻的房间。
洛阳古城,横跨黄河中游南北两岸,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之腹地”美称,华夏之圣地,曾有百多位帝王,在此指点江山。也是王朝更迭纷繁、刀光剑影、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见证地,而且还是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
最近几天,城里的许多大户人家,财物连连被盗,甚至还有血案发生,有那么几户的闺中小姐,被残忍地奸杀。其凶手胆大妄为,竟然留下字据,自称“天绝侠客到此一访”,惹得满城的血雨腥风,充斥着无限的凶煞之气。由此,洛阳人都恨透了这个叫“天绝侠客”的人,无不切齿地痛恨这个杀人魔王。
幸好,白文玉住店,用的是假名,否则,他一定会在这个有着数千年文明的古城,被骄傲地拒之门外,并被举报,遭到官府无休止的追缉,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地逃离此地。
“山雨欲来风满楼”,洛阳城真个是满城的愁云惨雾,不安的情绪让人感到自危。
就是在这种氛围中,白文玉住进了一家名叫“福盛客栈”,这里也是武林人扎堆落脚休歇的地方。
客栈里,早已住着好几位神秘的人物,他们一住进店里,就很少出门,大部分都是在房中窝着,由店小二送饭、送水,进去服侍。难免有那么一个脾气不好的,那服侍的店小二可就倒霉遭殃了,冷不防被客人一脚踹出房门,这下可好,就有得苦头吃了。唉,此种恼火的事儿,对于讨生的店小二来说,挨了打还得进屋赔罪去,还要被掌柜地扣罚仅够糊口的工钱。此种倚强凌弱的事情,在那个民不聊生的封建时代,随处可见,而且还源远流长到新时代,大家为什么就不能够相互包容、和平地理智性生活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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