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恪启动油门,又打了个电话,温野临走前交代他了,租的车请他帮忙还一下。
这女人,总是不着边际的使唤人。
温野到北京的时候已是傍晚,下了飞机她就打车回了家。
北京的交通仍旧堵的厉害,大街小巷的电动车开的飞快,看的温野的心也跟着急躁。
熬过一段段拥堵的路段,终于到了熟悉的胡同,墙上那只猫还在慵懒的趴着,和画中猫如出一辙。
从这开始,温野浮着的心终于平静了。
只剩最后一步了。
温野推开房门,家里满目狼藉,看样子她妈又来翻过,她顾不上四周的凌乱,踩着垃圾往二层小阁楼上跑。
自打满秋离世,她再也没有住过二楼,不仅是怀念满秋,也是因为二楼放着的,都是她和程憾的东西。
经年没有打开,箱子里的物件都已生了尘,温野一个一个的翻出箱子,按着上面写的标签“宿舍、教室、实习单位、我们、”。
打开“我们”的箱子,里面是她和程憾所有情侣的东西,其中一个红色的檀木盒子格外显眼,那是她们准备毕业后开工作室,满秋找大师给两人求的福牌。
为求真实,满秋还特意让两人分别剪了一缕头发。
当时觉得古怪,此刻却是救命稻草。
温野翻出压在上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抽出檀木盒。
楼下修复瓷器的工作台蒙上了一层大塑料布,这是她走时遮上去的,环境有限,但不能让这里生灰。
温野扯开塑料布,工具下压了张纸,是梁万的字,佛头已经被梁万大半个月前带走了。
温野看都没看,迅速将工作台清理出一块干净之地。
净手、取物件、提取……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失误,荒废所有努力。
带回来的所有东西全部提取完已经深夜十点,温野拿起手机按了开机,丁戈的未接电话最多。
今天是他生日,她记得。
电话回过去只五秒对方就按了接听。
听筒周遭十分热闹,应是在给他庆祝生日,温野不知怎的到嘴边的话没说却撒了个谎,她说她没回上北京。
丁戈没说话,那边音乐停了。
静,静到温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丁戈,不是因为害怕流言蜚语,而是因为她曾真的把丁戈当亲弟弟。
那是她现在排在心里仅剩的亲人。
温野没解释,她头昏的厉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就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关系冷淡如此温野也说不清,她实在不会维持关系,想到这里头就疼的更厉害了。
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任由身子下坠,温野头枕在椅背上,抬起眼皮往屋顶扫了眼,昏暗的光线密密麻麻像蜘蛛网。
再望向客厅,空气散发着污浊的恶臭,温野忽然想到了火车上那女人贩子的嘴。
嘈杂的记忆扑面而来,她又闻到了嘴臭味、猪圈味、鸡屎味、还有血腥味,它们交焯在一起,融成了一道人影。
此时正站在狭小的客厅里,它咧着大嘴狂笑,一步一步的往工作台走,它要毁了这里,毁了温野带回来的一切。
温野浑身又开始颤抖,她知道的,仅剩的理智提醒着她,都是假的。
撑着最后的力气,拨通了心理医生电话。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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