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睡前,苹儿找出了一摞被子,正在往地上铺,说自己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让豆豆睡在地上。豆豆不乐意,一下躺到床上不起来了,喊着让她自己睡地上。
苹儿扔下被子跑过去拽她,她死死的拽着床框喊着:“告诉水仙哥哥,你虐待我。”
“去告呀,出了这个门,看你还进不进得来。”豆豆也明白自己是刚来的,不能闹得太过分,没有动仍然死死的拽着床框,说道:“我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睡地板呢。”
苹儿又拽了几下,完全拽不动她。自己也拽累了,掐着腰看着她。她面朝着墙,假装打起呼噜,拿脚勾了勾被子盖在了身上。
苹儿实在拿她没办法了,一个小孩子也不能硬把她拖出去,倒显得自己小气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出去了。豆豆听到门响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她出去后,就坐起来开始盯着门口看。
苹儿走进水仙的房间后,直接把门锁上了。水仙正在看书,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用锁。已经告诉她了,她不会进来的。观音的衣服我已经藏好了。”
苹儿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枕头,躺到了床上。面朝着墙说道:“我的床被她占了,要不是你后背有伤,就让你一个人睡地板,都怪你惹的麻烦,今晚挤一挤吧。”
水仙拿起书捂着嘴开始咯咯的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苹儿遇到对付不了的人。
豆豆一直坐在床上等着苹儿,她怕自己睡着后会被苹儿扔到地上,一直不敢睡,困得直磕头。
天亮了,她一下坐起来,扫了一眼周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看着地上的被子还是昨晚的样子,没有铺平乱糟糟的。
她走出门站在平台上,往下面望了望,除了外面的叫卖声,院子里很安静。正打着哈欠,苹儿从水仙的房间走出来,她转头一看,瞪大了眼睛指着她。
“你、你、你怎么从水仙哥哥的房间出来,你……在那里呆了一夜?”苹儿立马用食指挡着嘴,让她安静,说公子还没有醒不要吵到他。
她咧起嘴,带着哭腔,哼着跑了出去。苹儿完全没理会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水夫人按照水仙提议的方法,挑出了三幅画像。这一天特意留住水大人,将画像上的三位姑娘请到了水府。水大人很无奈,但万事都以夫人为先,只好听她的。
管家将三位姑娘引进后花园见夫人,这时大人还没有到,她自己一个一个的仔细看着,突然“嗯?”了一声,看着最右边的姑娘,又看了看画像。
“姑娘,你是城西李仁药材铺老板的侄女吗?和这画像上的姑娘差的很多啊,不过倒比画像看着好看很多。”夫人说完这姑娘突然跪下了。
“夫人恕罪,那画像是我的表姐,昨日染了风寒。她已经过了花信年华,所以不想失去这次机会,特意说服了媒婆,让我来代替她见夫人。我们的外貌,脾气秉性都很相似,若夫人能看上我,也一定会喜欢她。”
夫人点着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也是未嫁之身?”
她点了一下头,夫人微笑着扶起她,觉得这没什么,夸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开始上下打量着她。
水大人走过来后,夫人扶着他的胳膊,看着三位姑娘说道:“这位就是我们家大人,你们自己也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这事儿毕竟是双方的事情,也不能我们单方做决定,你们喜欢也很重要。”
左边两个姑娘行了个礼,难为情地笑了笑。最右边的姑娘看着大人,眼神躲躲闪闪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脸绷得很严肃。
大人和夫人都注意到了,大人微微皱了皱眉,脑子里转了一圈,的确不认识这位姑娘。夫人感觉到他们像是见过,扫了一眼大人,但看他也没有要说什么,就开始往下介绍。
“家里的女眷只有我一个人,纳小主要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给我做个伴,因为大人不常在家,所以我们互相也有个依靠。另一个就是为大人多填几个儿女,让我们的水府也热闹热闹。”
夫人说完看向水大人,他拍了拍夫人的手,“夫人安排吧,我没意见。这天还早着呢,我先去府衙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这三位姑娘水夫人都看中了,看着她们说道:“给你们三天的考虑时间,想清楚后如果愿意,就让媒婆来转告一声,到时我们水府再正式下聘礼,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会少。”
左边两位姑娘点了点头,跟着管家出去了,右边的姑娘像失了魂一样发呆着。夫人叫了她两声,她晃了一下神也跟着出去了。
水大人没再反对纳妾,夫人的心情格外好,开始张罗管家把西院收拾干净,准备三间新房,不要讲究正室还是妾室,越喜庆越好。
自己往厨房方向走了两步,又往卧室方向走了两步,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叨咕着:“去哪家买喜字好呢,哪家的蜡烛好呢,一桌几个菜好呢……”
丫鬟看她忙忙叨叨的,拽着她喊着:“夫人,这事儿不着急,管家他们会办好的,您就别操心了,小心身体。”
夫人看着她,“你不懂,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说完也往西院赶去。
水仙起床后,还想着带豆豆逛一逛京城。得知她一早就跑出去了,想着这孩子的确贪玩,昨日刚刚逃婚,今天竟敢自己一个人出去。不过她那么机灵,倒是不会吃亏。
苹儿不明白水仙为何救她,开口问了。水仙觉得这孩子很像小时候的自己,才十五岁,就要因为父亲欠债,嫁给大户人家冲喜,想想觉得可怜。
“哪里可怜”,苹儿插了一句,“和你比她可幸运多了。十五岁不小了,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去冲喜那也是正室的夫人,没见过未来夫君太正常不过了。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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