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轰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的小天站起来:“母亲是老佛爷,那我岂不是皇帝了,有你这样乱比喻的么?”
“恩,行!让咱享受下咱乖女的福气。”姜一晴大笑了起来,收到了丈夫的眼神,正当她犹豫之时,却见丈夫他决定自个儿说,她没办法只好开口了,“小语,昨天叔叔与我们商谈,想把你带到城市去读书,给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莫小语一听,高额的学费立马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都没想,便赶紧拒绝:“谢谢叔叔的好意!我想在哪都可以学习,而且第一中学也是省重点中学,教育水平不差,同时,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考上大学。”
“这……”夏雄伟和谭静对视一番,接着继续听着她们的对话。
姜一晴也早料到了女儿会这么说,她自然有招对待:“城市的教育肯定比我们县城好,起码在大城市锻炼就比县城多,也可以长见识,这样一来,你的想法不就能更快实现了。”
“妈,这需要花费很多钱,您跟爸已经够辛苦了,您觉得你的女儿会这么自私吗?”莫小语有些气愤。
终于提到正点上来了,夏雄伟说:“叔叔和你爸爸是十几年朋友,你的开销由叔叔出。”
莫国柱从中开导:“爸妈现在的压力大,哥哥要上高三,你外婆的病也越来越重,你叔叔人好,为咱们家节省很大一笔开销。”
既然父母和叔叔已商量好,那这事总会落到实处,莫小语立而想到,“这,要不让哥哥去城市吧,哥人聪明,适应能力强,我想他在城市肯定比我混得好。”她拍着小天的肩膀,“哥,这差事交给你了,陪爸妈的大任就是我的事了,还有将来发达了,可不要看见小妹装作不认识啊,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怎么行,你不能把所有好机会留给我,再说我上高三,这一年时间关键,去了新地方,很难适应,你这不是害哥哥吗?”莫小天心知妹妹肯定会将机会让给自己,故他早已想好对策应付。
口里啧啧了几声,莫小语心里琢磨能为父母减少压力,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大后自己有了经济收入,把所有开销还给叔叔,但她一想到去一个不知在哪个方向的城市,她又犹豫了,“我……”
姜一晴看懂了女儿的表情和心理,她违心的不情愿的说道:“小语犹豫什么?雄伟叔叔见爸妈压力大,所以想支助一个小孩,你也别想多了,等你长大参加工作了,你把开销再还给叔叔便是。雄伟叔叔是一个大好人呢,年年支助好一个贫苦小孩上学,他也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儿上支助的,所以小语到了城市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叔叔的一番好意,知道吗?”
“我不想离开你们。”
“距离不是问题,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才是最远的距离。只要我们的心连在一起,那么我们从未分开过。你往后读大学了,你依旧会离开我们半年,甚至一年、两年。”儿子女儿经常在家讨论学习,姜一晴自然也学到了一些,她除了不识字,但说话的水平还是在的。她的见识可欺瞒了很多人的耳朵,若不是了解她的人,谁都不相信她不识字。
在夏雄伟的眼里,他们不仅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在他的心里早已激起了对他们儿子的培养,不过一切得从长计议。
这一早餐吃得在场的人都紧张兮兮。
回到学校的莫小语心事重重,自从昨天晚上和母亲的对话开始,她的心头有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没有丝毫的准备,突然的叔叔和静姐,突然的选择,好像人生这一出戏是天注定的一样,接下来发生什么完全不在人的意识范围内。
月亮在白絮般的云朵里穿行,风儿在万籁俱寂中吹过,她坐在荷花亭的石凳上,手捏着有些发痛的眼睛,嘴里小声说着:我真的害怕离去,害怕这里不再属于我,害怕未知的旅途。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自己做出选择,小学升初中和初中升高中,没有过多选择,只朝着最喜欢的中学前进就行。
这时候高启路过荷花塘,正听见小语的自言自语,他的心一愣:“小语,你怎么了?下午上课就感觉你有点不对头。”
莫小语低垂着头:“没什么,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当然。”高启开心地坐下。
……
走在乡间路上,夏雄伟问:“静儿,你说小语愿意回去吗?”
心捏着很紧的谭静说:“我觉着小语懂得体贴,为了减轻父母压力,我想她会在最快时间内做出回城市的选择。”然而她在心里却发问了,尤其今早开始,因为小语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换成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此时在谭静的眼里,她的舅舅就像一只迷失的羔羊:“舅,一切由天吧。只是国柱叔叔和一晴阿姨从此心里多了一块巨石。”她看着游行在空中的月亮,淡淡的凄凉进入她的体内。
“我没想到他们会想出这种办法,看得出来他们内心也特别煎熬,更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快的做出决定。”
“从此一见,他们对小语的爱远远是我们没想到的,一晴阿姨为了不让小语活在痛苦里,背着一个让别人看不起的锅。”谭静叹气道,“父母总是心甘情愿为子女付出一切。”
“这样太残忍了,可是你舅妈……可是他们又不愿意到城市……”
……
躺在床上的莫小语辗转难眠,寝室的灯到点熄了,开夜车的同学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刷刷的写字声在深夜里唱起了夜歌,听得人心急火燎,这些都是为了改变命运而努力拼搏的一群人,可是努力就真的能改变吗?前不久她认识一个学长,他说高中不同以往的学习,很多人认真学习,学习成绩不一定良好;有些人平日看小说、偷出去上网,平时也能考出可人的分数;有些人平时考得高分,但在高考里却只上了专科分数线。她问自己:命运捉弄人,谁都知道;人生像一部戏剧,大多数人也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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