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明,是老叶家唯一一根独苗,我的命,是爷爷借来的。
我娘生我那天已经连续下了七天的雨,我爹用手扶拖拉机带着我娘去医院,半路出了车祸,双双殒命,我是被爷爷从太平间抱出来的。当时爷爷便算了一卦,差点就把我给丢了出去,从八字的卦象显示,我是早夭的命格,不出月必死。
爷爷带着我,找了一个人。
这人叫做李山河,是爷爷的故交。两人见面,絮叨了很久,最后,李山河匆匆走进房屋,不多时,拿出一块白色的糕点,递给了爷爷。那时,李山河像是一夜间苍老了数十岁,白发苍苍,满脸沟壑。
爷爷冲着李山河鞠了一躬,第二天,李山河便死了。
李山河死的时候,浑身的皮都皱到了一起,明明不到60岁,却像是活了一百多岁。爷爷把李山河的牌位请到了家里,年年祭拜,并且叮嘱我,每天早上要给李山河上一炷香,因为我的命,是李山河给的。
这个故事年年爷爷都会跟我说,我也对这个甘愿把自己性命给我的老爷爷,十分的恭敬。爷爷还跟我说,当年我所吃下的那块白色的糕点,被称为寿糕,是可以将一个人的命,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爷爷对我十分严格,每天早上都让我练家传的功夫,十分辛苦,而且,每天早上洗脸刷牙之后,爷爷总会以一种味道非常奇特的油,抹遍我全身。那油的味道非常的香,但那只是初闻起来,可时间久了,总会隐隐约约的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爷爷是卖棺材寿衣还有各种纸扎的,靠着这个为生,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火入魔,或者是为了宣传我们店新出的寿衣的样式,经常让我穿着寿衣出门。
小的时候也倒无所谓,毕竟不知美丑,我那个村子,穷的叮当响,许多人家小孩子大冬天屁股都还露在外面,我有衣服穿,就已经很不错了。
直到有一天,隔壁家的小胖子,嘲笑我穿着寿衣,还骂我晦气,用石头打了我。我哭着回家,第二天早上,爷爷便带了一个小姑娘回到了家里。
爷爷跟我说,从此我再也不用穿寿衣出门。还说要让那个小姑娘,做我的媳妇。
那一年,我四岁。
那小姑娘没有名字,爷爷便给对方取了个名字,叫小雅。
其实小雅很不喜欢我,当着爷爷的面儿,总是露出一副和我特别好的样子,可是等爷爷不注意,就对我各种捉弄。一开始我还告状,可爷爷说我一个男子汉,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甚至还把我给打了一顿。
再然后,小雅就变本加厉,我大多数也都忍着。
因为爷爷当初把小雅带过来的时候,就说过,小雅的父母都死了,很是可怜。
小雅在我家里呆了不到半年,有一天,小雅突然给了我一块大白兔奶糖,然后跟我说:“昨夜后山打了好大的雷,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
“我跟你说,有人说看见了一个很大的流星,降落到了后山上,如果咱们找到那流星,爷爷肯定会夸咱们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这是小雅头一次主动跟我说话。还给了我一块大白兔奶糖。小雅平日里看见我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一直想要和小雅修复关系,毕竟,爷爷曾经说过,要让小雅做我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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