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语一打开大门,便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白相间裙子的女人摘掉太阳帽,这个女人往房子探了探,她的心一惊,有些后悔没有在开门前问清楚这人的来历:“请问您找谁?”
“你爸妈不在?”
这人话一出口,与她身上高贵的着装有些冲突。被弄得一愣一愣的莫小语站在门口,心里揣摩着这人到底是谁,但又不能失礼:“请进,请问您是?”
“他是我儿子,你说我是谁?”
小语傻愣地站着,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她赶紧说道:“您是夏奶奶?赶紧请进,小语不知夏奶奶到来,有失远迎。”她不敢相信叔叔的母亲还如此硬朗年轻,说话的气息和她的外表完全令人想象不出她的年龄。此刻她也终于明白叔叔和阿姨为何一谈到他们的母亲,就会显得不安起来。
巾帼不让须眉的王真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大厅:“不要叫我奶奶,你们一家人都把我蒙在骨里。你们以为不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小语抽回了正要前去给夏奶奶倒水的脚,她脑子一阵内乱:“什么真相?夏奶奶,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还装什么装,在十一年前,你就已经离开这儿了,怎么还回来?难道你的养父母抚养了你十三年,就落到现在的地步吗?”王真像是彩排过一样,一句比一句的声音大。
每一个字撞击在莫小语的身上,她失魂似的站在地上,险些晕倒在地,她赶紧扶着白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是来这儿读书,不太懂您的意思?”
王真看不惯假装不知情的孙女:“意思是你在十三年前,你的父母把你抛弃了,然后十三年后又把你找回来。”
在接下来的话语,没有一句听入耳,她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弄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恍如进入了一个黑洞,四周皆是怒吼的食人怪物,但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她怕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能让这个妖怪看到不争气的自己。当这个女人离开后,她从头回想了一遍,就如他们所说的商业商人,没有好处谁愿意付出。她拿着背包和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房子,站在出口,木讷了几分钟,转过头看了看住得太久又太不舒服的房子,将背包甩了甩,然后哐当的一声关门声响起。
走在无尽头的路上,前方除了是路还是路,只是没有一条她回家的路。她的心随着天色越黑越恐慌不已。在这里,没有一个同学,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觉得是亲人的亲人。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只有孤单和无助。
她走在街上,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为了能见到明天的阳光,她决定找一个便宜些的旅馆。可是她走了N家,每家的价格贵得她根本无法支付。虽然一两天能够应付,可是两天后如何是好。到了十字路口,她的眼睛突然一亮,一个酒楼招服务员,心想酒楼一般会提供食宿,这样一来,生存下来不是问题,她提起胆子走进去,“你好!请问你这儿招服务员吗?”
前台女孩在莫小语身上打量一翻,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这儿不招童工。”
莫小语有点哭笑不得,赶紧解释:“姐姐,我不是童工,我已经上高一了,我可以做事,会洗碗,会擦桌子还会炒菜,而且做得很好。”
“你走吧。”听完这话后,她走出了酒楼,刚激起的希望在很短的时间内破灭了:连一个服务员,都做不了,我又能做什么?
她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公园,园里有很多人,休闲散步的居多。她沿着河边走了一圈,突然看见天空的一侧慢慢挂起了一轮明月,池塘中的荷花被月光照得更加显眼了,塘水清澈见底,一弯月儿正印在水里,然而这一景象不过是她的幻想。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她加快脚步向一个大学院校走去,她想学校附近的旅馆相对安全也便宜些。她心有余悸地走进一家旅馆,她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一只老鼠,经过三四回的祈求,住宿老板愿意给了10元钱的让步。
她将行李放置在旅馆里,然后到学校附近的快餐店随意点了一个小菜,把饿得呱呱叫的肚子解决了。离开餐馆后,走在校园里,想着接下来的日子,头大得比学校还大。她不经意间到了体育场,场上的座位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男女朋友。她找了一处有草的地方坐下来,石头泥土在白天被晒了一整天,各放出一种热气,空气中有泥土气味,有草木气味。
……
忙碌一整天的夏雄伟高兴地来到住处,他一打开门:“小语,小语,你看叔叔帮你带什么来了。”叫了半天,没有声响,也不见人影,他急匆匆跑上二楼打开她的房间,他傻眼了,在书桌上看到了她手机下面的纸条,打开一看: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请允许我暂时离开,我需要安静。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再见!他看完留言后,猛的把门关上,跑到楼下,他拿出手机打给妻子,“小语离家出走了。”
贾云在电话那头:“什么?发生什么事?你问下保姆今天傍晚看到她了吗?”她慌神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见保姆人影。”
王真在大厅上方看见贾云手忙脚乱的样子,心想:你们跟我作对,你们还嫩,这事情瞒着我,没你们的好事。
打了保姆的电话,结果那边传来关机的声音,贾云急得从别墅里跑出来,迅速地坐上车,向莲花小区驶去:“雄伟,你在楼上等我,我就过去。”她压抑住自己,不能出差错,她再也受不住失去之苦,她要淡定,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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