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想到水仙小时候的事情,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可是十一岁时就因为家里穷,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说是丫鬟又不和其他的丫鬟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少爷的房里。说好听了是贴身丫鬟高人一等,可谁不知道那是通房丫头,连赎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也很幸运”,水仙已经低下头,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插了一句。
“我们相处了四年,可义云从来没有那样对待我。他把我当作伙伴当作朋友,陪他读书陪他写字,像极了书童。”
苹儿想继续说,想想又憋住了。觉得魏总捕头再次出现之前,水仙活的自在潇洒,偶尔也会讲讲过去的事情,但只是单纯的回忆,不掺有任何感情色彩,因为他也知道一切都已成过去。
那段时光对于他来说,既是美好的回忆,也是人生的束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被抛弃后,找他是承若,不找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可自从魏总捕头再次出现之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失去了方向。这样看来十一年里没有主动找过魏总捕头,并不是放弃那段感情,只是因为观音的身份。
他也曾说过,哪怕是乞丐也会与他相认,算是实现当初的承若,可见他的内心仍然被那段感情牵引着。自己也不是对魏公子有偏见,只是不明白他们那样的感情到底算是爱情吗。
苹儿想着向窗外看去,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水仙也看向窗外。李捕头和张捕头从远处走过来,都没有穿着官服,看样子是奔着水仙居来的。
水仙看着他两,让苹儿想办法把张捕头引走,他要单独和李捕头出去。
苹儿冲下楼,“诶呦张捕头,你来得正好,前两天宋员外过来吃饭时提到,你帮他抓贼,下次你再来一定要带你去他家,他要亲自感谢你。”说着就招呼他跟着一起走,“哪个宋员外?”张捕头慢慢的往前跟去,“您贵人多忘事啊……”
李捕头正看着他们走远,水仙走过来行了个礼,“李捕头,在下几日前得了风寒,听说李捕头有来探望。”
他立刻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仙,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问道:“我与公子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水仙微笑着点了点头,李捕头张开嘴,脑子快速转了一圈,还是想不起来什么。“随我去个地方吧。”水仙说完就往前走去。
李捕头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难道是执行任务时救过你?”水仙回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一家餐食器皿店,进去后水仙看了一圈。最里面的角落里卖的酒杯是刻有百家姓的,姓氏虽然不全,可李姓是大姓。他仔细找了找,拿起一个刻有李字的酒杯递给他。
他接过杯子又扫了一眼水仙,看着上面的字,想起家中的酒杯也刻有自己的姓氏,那是观音送的。
突然瞪大了眼睛,想说话又憋了回去,看了看老板。“李捕头该知道那杯子是谁送的吧。”水仙说完走了出去。
李捕头捂着嘴,原地不动,脸部肌肉由惊呆状缓缓的变成了傻笑。水仙发现他没跟出来,进去拍了他一下,他一哆嗦猛的回头,水仙吓得往后仰了一下。
“傻了?”说完又转身往外走,李捕头已经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观音,傻笑着跟了出去。
“你怎么会是水仙居的老板,这两个风格可完全相反,一个默默的为百姓付出,一个将百姓拒之门外。是为了更好的掩护身份吗?”
他不等水仙的回答,继续说道:“我真是笨呀,若是早一点和水大人去水仙居,早都认出你了。知道这里就方便多了,以前有事情想找你都很被动。”
“就是不想连累到你,才不让你知道,可你最近怪怪的。想想也罢,既然是兄弟就不应该怕连累你,让你帮了那么多的忙,我们早都是一路的了。”
水仙说完,李捕头看向他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在,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最近怪怪的。
“对了,认识你快两年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水仙问完,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还是叫李捕头吧,名字说出来你一定会笑的。”
水仙看他的表情,猜到名字应该不好听,已经开始笑了。想到李老将军长年在外打仗,一定是希望能打胜仗,尽快回家与家人团聚,脱口而出,“李胜利?”
李捕头推了他一下,他捂着嘴笑着说猜对了。李捕头无奈的撇了他一眼,“李凯旋。”
水仙绷住脸,“还行还行。不过以后我还是叫你李捕头吧。”说完捂着嘴快走了两步。李捕头在后面喊着:“还笑,还笑。”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几条街,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春宵楼附近。门口的姑娘看到他们的穿着,立马跑过来打招呼。
水仙一边推着那姑娘一边说道:“李捕头常来?”
“怎么可能,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更何况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是禁止来这种地方的。”李捕头说完推开姑娘,拽着水仙往前跑了几步。
水仙还在追问着,“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若没有捕头的官衔就会来这种地方?”
李捕头松开他回头看着他,他正挑着眉毛坏笑着。“我这个人虽然没那么多规矩,但这种玩笑开不得,我和赵公子可不是一类人。”
李捕头正说着听到一声“姐夫”,水仙拍着他,“喊你的。”又开始咯咯的笑。李捕头抬头一看是朱家二少爷,“你想毁了你姐的名誉吗?谁是你姐夫。”
二少爷笑了一下,“姐姐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嫁。这两年提亲的也不少,都被拒之门外。李老将军也一直盼着你能想明白,回来迎娶我姐姐呢。”
李捕头没说话,瞟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水仙给二少爷行了个礼,也跟着离开了。
没走多远听到后面温柔细语的声音,“二少爷,你怎么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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