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伦仔细看了他几眼,复又重重叹气,“萍萍的脾气又犟又硬,又是个爱认死理钻牛角尖的孩子,她妈妈的脾气急燥又时不时偏心她弟弟,这丫头在那个家里总觉得自已是个多余的人。我知道她有心结都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为她真正做过什么。“老妻无力地瘫坐在墓碑前,高一声低一声的哭泣时断时续,听得让人难受至极。无数的因结成了今日的果,所有的一切如同向东流逝的江水,都不能随着时光再次往返。贺宗伦心底也是无数的懊悔苍凉,“家不再是家,失望太多以致不报任何希望。所以依她的性子在外面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都会咬牙死撑着。她心里憋着委屈宁愿受人欺辱都不肯向家里人求助,只怕她走的时候心里还是埋怨着我们这对不称职的爹妈。“老人泪流满面却还是克制地劝说道:“我知道你性情仁义,记挂着她从前对你的一点好,所以心里头一直放不下她,还一等就等了她这么多年。都是我这丫头心眼小没福气,当初要是跟了你怎么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忘了她吧,以后和你家韩老师好好地过日子……“周里亲自把两位老人送到宾馆安顿好,又独自开车回来坐在墓前。看着照片上笑得明丽温婉的女人,他忽然间就潸然泪下,“对不起,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我是认为你过得很好所以才不想去打扰你的平静生活。其实那都是骗人的,是因为我心里生了忌恨,生怕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所以才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去找到你。“山岗上的风簌簌地吹过苍翠的松柏。男人抵着冰凉的墓碑,背影是抹之不去的伤意痛悔。低着头嘴唇微颤不住絮叨,“我想找到你又怕找到你,就是这种消极让我一次次地错过与你重逢的机会。现在我又这么伤心,你大概又会觉得我太过假情假意?“这几天伤心太过,眼睛充血且酸涩得利害,靠在一边时竟有些难以睁开。周里索性闭上眼睛,像是一个在荒芜的沙漠里走得疲累的旅人,悄声吐露实话,“我承认我妒忌地发狂,甚至在心里期待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因为我不想看见你一脸幸福的模样。我一想到那种境况,我就忌妒得几乎发狂。”周里望着远处的青山黛水怆然苦笑,“没想到命运早就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日日忍受噬心的妄想不敢前去探寻,却不知道你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是我早一个月找到你,也许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副不可收拾的场面……”心底如同有烈焰焚烧,周里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忽然就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甩了几个耳光,“我不知道你改了名字改了籍贯改了岁数,难怪这么多年都查找不到你的下落。你从前在人前笑得温柔良善,我却不知道你在背后过得这么辛苦煎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里远离市区,墓园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尚未划归城市的农地。一束阳光从高高的云端中间突兀地照射下来,衬得这块地界明明暗暗空空荡荡。男人孤寂的身影之后是刚开的油菜花,灿烂的金黄色直直地渲染到天际,那副纯粹的热闹和盎然却让人突生一股难以描绘的悲怆和世事无常。当天晚上,一身疲累的周里回到很久未回去的市区里的新家。小区刚刚兴建不久,门口还有值守的老大爷,看见周里鸣喇叭连忙笑眯眯地把栏杆翘起来让车开进去。小区里学了南方的大城市栽了几棵巨大的棕榈树,坚硬的枝叶在路灯下映照出整齐的一排排影子。几只流浪的野猫蹲在树下,欢快地舔舐着一顿鱼骨头。也不知是谁家吃剩下的东西,在四月的夜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周里难得笑了一下,将包里的几块用来充饥的压缩饼干丢了过去。野猫警惕地伸出爪子把弄了一会,大概嫌弃味道寡淡,就像商量好的一般攸忽就攀上墙沿不见了踪影。因为外面有光亮,周里并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拄着头靠在沙发上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屋子布置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和厨具,墙上连一副多余的挂画都没有。严格地说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居住地,虽然落在他的名下可他真的没有回来过几回。他静静地坐在黑暗里,默默地开始计算着时间。摊牌墙上悬挂的挂钟嘀嗒旋转,又滑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门锁轻响啪地一声客厅的吊灯被打开,喝得半醉的女人靠在门柜上喘气,冷不丁地看见沙发的人,登时讪讪地拨弄着散乱的头发面露欢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煮碗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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