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盯着正和泠互视的男人,他从未见过如此扭曲的脸。五官还能勉强分出来,却没有一处让人愿意把视线在上面多停留一秒。他移开目光,简直有些佩服能够神情不变凝视男人的泠。
男人皮肤呈现一种锈红色,脸上遍布着不下十数道伤痕,歪歪扭扭的肉色疤痕大多呈凸出的状态,眼睛有神却显着刻骨的怨毒,令人不敢直视,原本该是高挺的鼻梁却在中间凹陷进去,像是被钝器打碎了骨头,然而最令人心生寒意的,是左侧嘴角快要衍生到耳后的伤痕,就像是夸张的裂口,极尽嘲弄。
泠盯着这张能够令人连续几日做恶梦的脸,好一会才说话,“你的然力是能够令任何物体上锈吗?”
男人眼中的怨毒依旧昌盛,“没错……你倒是猜得很准。”
“看吧,修一,我就说你是上锈了,果然是这样,”泠自然地扭头笑着对修一说,“然力的世界,你还想着那不符合常识,真是幼稚的小鬼。”
修一觉得幸好自己中了这该死的上锈的然力,否则一定会被泠气得吐血。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自己在这不能动,他那种然力无效化听起来很厉害,但如果对方直接武力攻击,就凭他那身板,连一招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修乐,那个鬼一样的男人究竟对那笨蛋弟弟做什么了?那小子的身体素质可也是经不起刑罚的!
男人一言不发的盯着泠,似乎要透过表象看透这个奇怪的青年,就算是故意装作不害怕自己,故意表现得若无其事,也该有个限度,“想要那个小鬼活下去,你们就老老实实束手就擒……不对,只是说你,那边的火焰小鬼已经是废物一个了。”
泠再次看向男人,“可惜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带了什么东西,或者吃了什么东西,再或者用了什么东西,总而言之,你的然力对我没有用,至于原因你是弄不明白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泠已经抵抗了两次男人的攻击。对方几乎不需要时间上的准备,而且与此同时,修一身上的攻击也仍然没有解开。可见这个其貌不扬,可以说是丑陋到举世无双的男人,实力却不是他们可以比得过的。想到身后还有一个斯迈,并且不清楚在这个密室里还有没有其他敌人,泠直接断定只靠他和修一,想要获胜基本上是天方夜谭,更不用说还有修乐需要营救。让阿比斯他们三个来帮忙还有赢的可能,但现在,他还不想那么做。
“黑帽,我们可以把他们关起来。”斯迈在此之前只见过男人的真实面容一次,此时还是不愿直视。至于黑帽,比起名字更像是个代号。反正,所有人都称呼他黑帽。
“分开,那小鬼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能恢复行动,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关在他亲爱的弟弟旁边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多么美好!”黑帽撕裂般的笑语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斯迈点头后直接朝修一后脑劈了一掌,抓着晕倒青年的衣领,拖着这僵直如铁棒的人逐渐隐没在昏暗的火光中。整个过程中,泠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一句话都没有说。等看不见修一后,就转头对黑帽笑一下,“那么我们干什么好呢?我不喜欢刑罚,既不是虐待狂也不是被虐狂,找个文雅有趣的玩法如何?”
黑帽在之前斯迈所坐的椅子上坐下,示意泠也可以随意坐。对于这种礼貌的心意,泠自然不会辜负,他迅速坐下,单手撑住下巴,“我最讨厌一直走路或者一直站着了,真累。你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就能平安无事。”
“但是修一和修乐的命,我也想保住。只留我一个,还得跟你们合作,太惨了点!”
黑帽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想泠这样,敢一边盯着他的脸一边和他讨价还价的人了!一时间兴趣大增,“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的生活可没有幸福到,会因为看到一个毁容的人就大惊小怪的程度。比起纠结于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你们会不会杀了修一和修乐?”
“……那要看他们够不够乖,你应该问一下我会不会杀了你!”
泠轻轻摇着头,“你杀不了我,也没必要……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但你们也在不同地方作案多次了。比如在仕燃,受伤的死了的失踪的都是学院的人,你们在扩大不安,我毕竟只是这个学院的外人,一个过客,杀不杀我对你们都没多大影响。而且,其实我挺强的,和天真的修一不同呦。”
“贵族都是废物!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我们是有着使命的!”黑帽站起身在屋里转着圈子演说,“莱尔特需要改变!巴尔伦需要由真正的神来领导!现在的这些贵族,不过是一群衣着华美内心寡淡的废物!”
听着黑帽可用喋喋不休来形容的长篇大论,泠只觉着更累了……他对巴尔伦的社会一点不在乎,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会被关起来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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