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玛门大君的声音在艾文耳畔响起的那一刹那,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侵袭了艾文的全身,这个魔鬼君主,从未以如此特别的语气说话,至少,对艾文没有。
当艾文转过身,他能够看到玛门大君那兜帽遮掩下瘦削的面庞上,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灰白色的雾气在狭窄的牢房中蒸腾。
艾文转过身,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尊敬的贪婪君主,您……”
玛门大君举起手,打断了艾文的话语,魔鬼那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主宰着你的神,而非相反。”
艾文只感觉身体一颤,这位睿智的魔鬼君王揭穿了艾文的谎言。
玛门缓缓站起,他向牢门走来,与艾文隔着单薄的牢门相望,艾文甚至能够感到这位魔鬼君主的鼻息:“没有哪一位伟大的存在会受到凡人的摆布,我不会,深渊里恶心的恶魔们不会,上层界虚伪的众神也不会。
但你所宣称的神会,他们遵循你的意志,毫不犹豫的回应你的每一次呼唤,将祈并者甚至神国降临为你作战,更有甚者,为了你,他们囚禁了我。
即使是神子都不可能受到如此待遇,唯一的解释是,你是他们的主宰。”
看者艾文陡然缩小的瞳孔,魔鬼君主微笑着轻轻开口:“看来我猜对了。请不必紧张,小先生,就算我知道这些,又能如何呢,毕竟我是您的阶下囚。”
的确,玛门大君的话语抚慰了艾文紧张的精神,当他何面对这位真正的超越了凡俗比肩众神的伟大存在时,总有一种被对方完全看穿了的感觉。
“我不关心你们是谁,来自哪里,要干什么。我所关心的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呢?从你的表现来看,你想掌握主物质世界,我也想;你讨厌虚伪的神祇,我一样。
艾文,我们是天然的盟友,无论支持你的神祇多么强大,但是,目前看来,他们并不了解塔门德尔。”玛门大君充满诱惑的话语停顿了一下,艾文不由得把头向牢门凑了过去,魔鬼在艾文的耳边轻声说到:“我了解!”
说完以后,魔鬼君主快步退开,静静地望着艾文,似乎在等他做出决定。
艾文低着头思索了良久:“您所言十分有道理,唯一的问题是,魔鬼的契约名声一向不好,我怎么相信您。”
不得不承认,如果能够获得这位贪婪地狱之王的指导与帮助,对于艾文巩固和扩展势力将大有帮助。
当艾文一开口,玛门大君笑了,他知道这个小魔鬼动心了:“魔鬼崇尚公平,但鄙夷公正,而你的力量保证了你能获得足够的公平。”
艾文撇撇嘴,魔鬼的哲学观果然是崇尚绝对竞争,如果用经济学来比喻,魔鬼就是彻头彻尾的古典经济学派,主张把一切交给市场,进行无限制竞争,提出自由放任原则,要求由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进行资源配置,反对一切政府和政策干预市场。
“冥河誓言,以冥河誓言来保障我们的契约。”
当魔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文知道,他被说服了。
冥河誓言,也许算得上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最有效的契约手段,以真名向冥河起誓,通过冥河那束缚一切灵魂的力量保证誓约的有效性。
“那么,我们应该探讨一下契约的正式内容。”艾文对魔鬼说。
玛门大君开口说道:“我的朋友,难道我们要这样隔着一座监狱谈判吗?”
这位魔鬼君主兜帽下的眼眸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很明显,他在引诱艾文进入牢房。
艾文则想到了小精灵梵妮希尔的话语,小精灵说过,在牢房这个魔鬼也无法伤害艾文。
他的嘴角划过一个轻蔑得微笑,何不看看这位魔鬼君主用如此劣质的陷阱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一个闪身,艾文出现在玛门大君的面前,两人对面而战,鼻尖几乎碰着鼻尖,艾文脸上,尤挂着挑衅的笑容。
突然,艾文看到魔鬼君王的嘴角轻轻勾起。
磅礴的能量瞬间从地狱君主的身上爆发开来,灰白的雾气弥漫了整个老房,遮蔽了艾文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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