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只好顺着边迟羿的意思搭马车回宋国皇宫,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但心情已经没了前几日的平静。
燕姜仔细思考过整件事,如果萧祈并不是其中藏着的暗线,那就只能意味着边迟羿早在燕国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他们了。
而当时在对付萧家跟沈逸的关键时刻他选择离开,却又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堵住,这是否说明对于沈逸的逃跑,边迟羿早就知道?
心中藏着无数疑惑都得不到解答,前路越发艰险,燕姜莫名觉得烦躁。
边迟羿早就替他们安排好了暂住的寝殿,据徐行打探回来说,此处距离边迟羿的太子宫仅有半刻钟的路程。而另一边的哈塔却被安排至了最远的凌霄殿,听闻旁边就挨着冷宫,其中条件不言而喻。
这种明显的差别待遇不仅没让燕姜受宠若惊,反而还生出一丝丝担忧。以她跟林思齐的身份如果堂而皇之地住在这里,相信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若这种时候再无辜被牵入宋国的朝廷内堂争斗,对她后面的路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抱着这样沉重的心情一夜未眠,燕姜很早就起身就让柳岸替自己去弄点安神的东西来。
哪知她出门不过一会儿,就火急火燎地折返回来:“公主公主,出大事儿了!”
虽说她往日也是这样一惊一乍,可远没有此刻看起来如此惊慌失措。燕姜蹙眉上前几步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她深吸口气快速道:
“昨晚上那个叫什么边迟语的女人一大清早就驻扎在咱们住的寝宫门口了,大声嚷嚷着要你跟三殿下出去给她赔礼道歉,说你们忤逆了她,不把宋帝跟宋宫规矩放在眼里。这时候正赶上早朝,边太子他们已经上朝去了,所以……”
“所以根本没人治得了她?”
接着柳岸的话轻声问着,燕姜瞧她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又见一旁的阿红也是一脸忧色,不由觉得越发头疼起来。
边迟语的为人几乎一眼就能定性,在客栈和集市上都领教过后,燕姜是不愿与她再有交集的。尽管此次入宫并非他们所愿,可她也着实没料到这女人胆子会如此之大,竟敢直接找上门来叫嚣。
这个时候寝殿门外已经围了不少宫人,明显是边迟语拉来虚张声势的。燕姜刚打开门就见林思齐他们也走了出来,见此情景全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直到柳岸解释过后才明白过来。
“眼下这局面倒是不好控制了,这儿是宋宫,她自然清楚咱们不能把她怎么样。”阿红瞧着外面的动静,无奈开口。
“那也不能就真得给她赔礼道歉吧,明明救了她的是咱们,没捞到半分好处也就罢了,还得给她低头,凭什么啊?”柳岸一脸不满,拽着燕姜道,“要不咱们等边太子回来?”
“这会儿边迟羿要在朝堂上为宋帝引荐哈塔,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那丫头也是瞧准了这一点才敢在这里放肆,口口声声还准备用宋宫规矩压着我们,还真是……”
话音未落林思齐就见燕姜不发一语地向着大门走去,周身散发着一股幽然的寒气,让人瞧着不禁觉得有些渗人。
门外的边迟语此刻正悠哉地坐在软凳上,身边有太监撑伞,有宫女奉茶,甚至还有人提着食盒站在一边,里面装满了可口的点心。
这么一副享福的样子完全就是来找事儿的,燕姜站在寝殿门边嘲讽一笑,扬声道:“公主殿下想喝茶进来就好,何必守在这儿给我当门神呢?”
边迟语一见到燕姜,一双眼睛就散发出浓烈的恨意。她推开正给自己扇着扇子的宫女,冷笑一声:“你这穷酸地方本公主还瞧不上呢,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儿好歹也是太子殿下亲自挑选的,亦是宋宫的一部分,却原来在公主殿下眼里就是穷酸地。看来你的眼界当真比宋帝和太子殿下都要高出许多,若是这样,那我还真不敢再多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女子,早在燕国皇宫的时候燕姜就见了太多。总结起来她们都只是空有脾气却没有脑子,所以轻而易举地就会顺着自己挖的坑往下跳。
临了,还要责怪是你算计了她。
“你!”没想到被燕姜扣上这么大的帽子,边迟语脸色一变,但很快又安静下来,“有些东西原本好端端的,但沾染了污气就会变脏。原本这慕歆殿也是个好地方,但就是因为住了你们这些脏东西,才成了穷酸地!”
闻言并不生气,燕姜反倒扬唇笑了笑:“多谢公主的精彩解说,不过我要说一句,在这儿住的一位是林国皇子,一位是燕国公主,还有一位是燕国第一世家的公子。我们的身份有富有贵,也多少能代表皇室尊严,可到了你嘴里却成了脏东西。”
“所以,是明摆着瞧不起燕国与林国吗?”
“连你一个女流之辈都敢这么放肆开口,想必你的父王跟兄长也是如此吧?”
妙语连珠根本不给边迟语说话的机会,燕姜的笑容逐渐转冷,最后一句话更是含了斥责之意。
边迟语早已经被她震得坐不住,她跳起来张着口,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状,燕姜走了过去,在离对方三步远的位置停住。
她一派冷眸盯着边迟语的脸,无视周围蓄势待发的太监们。她张口,声音凌厉:
“你可以任性也可以目中无人,但我劝你最好找清楚对象,不要以为在宋宫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想你应该去问问你兄长我在燕国的为人跟手段,如果听完你还决定给我找事儿,那我绝对奉陪到底!”
边迟语被燕姜身上发出的强大杀气逼得坐回到凳子上,面上带了惊恐,竟是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候,不远处忽而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就见哈塔跟边迟羿一行人出现在燕姜他们面前。
他们一个个瞧着燕姜的眼神都是那样诧异,仿佛是从未见过这种性格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原来你就是那位有名的燕国公主,朕瞧着,倒真是不一般。”为首的那位声音低哑却极尽威严,燕姜看着他明黄的袍子和阴鸷般的眸子,蹙眉缓缓跪下。“见过宋帝。”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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