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李鹤霖的眸中泛着冷光,视线如同尖刀一般刺向刑架上的人,“你若冤枉,那葬身青海的五百弟兄,就是泼天的大冤。我既然拿你,就是有证据。于眠,这里是诏狱,若是没有父皇授意,你如何会在这里?”
李鹤霖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冷声道:“千牛卫的人已经来过了吧?你难道还要瞒我吗?”
刑架上的人沉默不语,不再徒劳地重复‘冤枉’二字。
其实,早在他收到命令,让他去绑架莱安大长公主的孙儿时,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是死在西洲侯的手中成为诬陷三皇子的证据,就是死在三皇子的手里。
相比成为对准三皇子的矛,他宁愿自裁,毕竟三皇子于他和娘亲有救命之恩,因此他藏了毒囊。
李鹤霖:“想想你的母亲。”
“别动我母亲!”
“是我要动你母亲吗?”李鹤霖厉声质问道,“我自组建墨云骑起,不说对得起每一位墨云骑,至少你们八位百户我自认都待之不薄。萧雷的父亲病重,我允他回家照顾,河州寒苦药材紧缺,我重金替他搜罗,因为他父亲值得!四年前三塘镇大涝,若不是他父亲背着他,靠着自己的双脚徒步走了一千六百里路来到河州,如今他萧雷在哪儿还未可知!徐松的夫人,被姨母一家带累,刺配崖州,若不是我想方设法赶在钦差到来之前,赶到巴州为他们结成婚契,她夫人如今又会是什么下场?你应当最清楚衙役为何最喜欢押送有女眷的流放队伍,你不就是因着这个,因着你妹妹受过罪,才在经州落草为寇的吗?还有你的母亲!”
李鹤霖站起身,走到于眠面前,两指钳住他的下颌,逼他抬起头直视自己:“你母亲为了供你读书,供你考武举,日日做秀活盲瞎了一双眼。父亲当年欲点你入亲卫,你却说想从军去西北,还记得你当时的话吗?你说你想建功立业,不想让你母亲失望,可如今你做下的这些事你敢对你母亲说吗?你敢吗?”
汹涌的泪水顺着于眠的脸颊滑落,他喃喃着‘对不起’三字。
可李鹤霖如今已厌了这三个字,他失望地说道:“你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松开手,任由对方的头颅垂落,落在他头顶的目光中饱含悲戚:“你可知闻名遐迩的北境四大将,其实原本还有一人,与他们并称五大将。那人名叫祁中岳,可他放弃了北宁关,放弃了离城,令吐谷浑和回纥铁骑毫无阻碍的一路南下。他背叛的从来不是虞庆侯,不是皇帝,而是这天下百姓。如今的你也同他一样,你背叛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葬身西戎,永远无法回家的五百弟兄。”
大约是这地牢永远只有头顶那四寸见方的小窗透着光亮,于眠觉得这天地太昏暗了,令他看不清前路,让他浑身发冷。
死寂般的沉默随着刑讯间的腥腐气弥漫开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颤动着干裂的嘴唇,了无生趣的说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殿下。”
“说!”
“今日布局的是西洲侯,为的是一箭三雕。事成,既可以用孙儿要挟莱安大长公主,又可以要挟虞庆侯。事不成,也能将罪名扣在安国公头上。”
李鹤霖:“你是西洲侯的人。”
“不!”于眠摇头,“我只是帮他办点事,我并不是西洲侯的人!”
“你的赌债是真是假?”
于眠沉默了半晌,才艰难的回答:“是真的,西洲侯说了,只要我帮他办两件事,就能平了我全部的赌债。”
“另一件事是什么?”
于眠不敢答。他太清楚李鹤霖的脾性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李鹤霖不是一无所知的局外人。他的梦就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即便断断续续,也能结合现在的情况推断个七七八八。
他睥睨着于眠:“德州雪灾上报的死亡人数是五万,但探子回报,其中三万只是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人去哪儿了?”
“那是安国公的地盘。”
李鹤霖冷笑一声:“你还在把我当傻瓜。于眠,西洲侯今夜的谋划当真是一箭三雕吗?他从始至终都在针对安国公府!成与不成,安国公府都要背下绑架莱安大长公主孙儿的罪名!以大长公主的性子,定然要与崔家对上,与太后对上,到时候渔翁得利的人会是谁?你我都清楚。”
于眠安静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靖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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