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必须破出小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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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与满妹、四菊等几个姐妹分头去劝说村民们,希望大家统一行动,听从指挥,协同抗旱,这样既可以节省人力、物力,又可以提高抗旱效率。结果只有少数村民愿意这样做。算下来,也就一二十家人愿意这么做。这二十户人家派出来护田的人,大部分都是与满妹她们上下差不多年龄的留守小媳妇,也有几家是爷爷奶奶辈的留守老人。
满妹的想法是,把河里的水统一抽到一个选定的制高点,再把水按照计划统一分流。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二十家人,若是按照单户独干的办法,一家一台抽水机就需要二十台抽水机,一家最少要一个人来守护,就是二十个人来干着同一件雷同的事。
若是按照满妹的方法,二十家人的稻田最多只需要五台抽水机,守护的人也将从二十人减少到二人轮班守看抽水机即可,其余十八人可以去做挖沟渠、拢田埂等其他事,这是多大的效率?抽水机若是用电,那要节约多少电?抽水机若是烧柴油,那要节约多少柴油?
遗憾的是,有的人家稻田位置稍高一点,位置又极为特殊,把抽上去的水再分流到其他人家的稻田里时,怎么也绕不开,必须要从他家的田里经过,才能够去灌溉别人家的田,总认为自家的肥水流走了,吃了亏,不愿意参与进来。
不过,作为一个互动抗旱的榜样,有这二十家人的参与已经足够了,相信榜样的力量将会很快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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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是一个天生的组织者,具有其他姐妹所不及的组织能力。
愿意参与互动的这二十家人在她的组织下,一部分人去架抽水机,牵水管,一部分人去掏挖通往各家稻田的简易沟渠。
由于工作程序顺畅,又职责分明,效率得到了大大提高。不多一会,当那些单干的人家还在没有把长长的水管牵引到河里去时,满妹她们这边参与互动抗旱的人家,已经从河里把水抽了上来,那水也规规矩矩地顺着这些沟渠,有序地分流到各户人家的田里去了。
看着清清的河水听了话,乖乖地往干涸的稻田里灌溉。满妹对大家说,大家可以左右看看,那些单干的人家已经把全家的人、财、物力都全部集中在稻田这边了,而且到现在了,还没有看见他们谁家把水抽上来,我们现在都已经空出一只手来了,我们可以先于他们一步,挑水去抢救咱们地里的包谷去了,整个抗旱效率不知要比他们提高了多少倍?稻田这边抽水与维护水沟等工作,就由守看抽水机的两人附带着管理,如果需要值夜班,那我们就采取轮班值勤的方式,大家同意不?
大家齐声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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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她们把一切工作刚刚安排好后,突然有人说,那边有人家打起架来了啊!
那边是各自为政的无序抗旱场面,一切都显得很零乱,每家一台抽水机放着,都在争抢适合的位置。加上长短不齐、大小不一的各色塑料管横七竖八地乱拖乱放,这些水管又相互缭绕,我家在拖你家在拖他家也在拖,就像是在拔河一样,这家刚拖过去一段,又被那一家拖过来一截,怎么也拖不走,无形中增加了少误工量,人们做了不少无用功。
在这些横七竖八的水管中,有人家的水管实在是太长,又舍不得把水管裁短,使用时难免会不小心压到别人家的秧苗,所以才刚开始干活就吵吵闹闹过不休。这样的场面,就是典型的没有组织的涣散场面,是典型的小农意识,每个人都自私到了极点,都只是顾着自己家的稻田,一点不为别人考虑和着想,真是和传说中地狱与天堂的区别不得二样。
满妹们赶过去时,只见村里的四个年轻妇女像拧成的大麻花一样,紧紧地拧作一团,正在一边互相谩骂和哭喊,一边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抓着对方的衣服,哼哧哼哧地扭打着。任旁边的人怎样劝说,她们仍然死死地拽着对方不放,好像所有深仇大恨都被抓在那手里似的。她们的身上脸上都敷满了浠泥土,看样子是先扭打而后又滚到浠泥里去,爬起来后又继续扭打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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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她们问明白了原因,原来是两家人的稻田虽是并排紧邻着的,但是一家的田高一些,另一家的田低一些。不知怎么搞的,中间作为隔离线的田埂不知何时缺了一个口,高田里的水自然就往低田里流。
这花溪人向来就认为肥水流到外人田是一件非常吃亏的事,于是上面家人就认为是下面家人偷放他家的田水,下面家人自然不肯承认,两家人就这么吵了起来。恰巧上下两家人都是两妯娌来护田水,本来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是四个女人凑在了一块,这就更有戏可唱了。
吵架这事物,有时就像是疾病一样,有一点病灶也会引发一次瘟疫。
这两家人,先是就田里的水而论田里的水,论着论着就把主题论走样了,把过去一些与此无关的恩恩怨怨也翻了出来,于是就因此而越论越走样,两家人的火气就越发起大。
至此,当事双方都气愤到了极点,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大声,于是理论就变成了吵和骂,吵和骂再到极处时,这吵和骂就很自然地发展到了不打一架都不行的地步,就像是已经上弦了的弓箭,不发也不行。直至最后终于动起武力比起肌肉来了。
这时老村长也闻讯赶来了,可是老村长也无法把这个架劝得开。
这两家人,一边说是她家先开了自己家田埂的缺口偷水,另一家说那是血口喷人,无中生有的事。四个人就这样拧在一块,相互耗费着体力和精力。
大家没有了办法,只有你看看我和我看看你。这时满妹眼珠子一转,大喊一声,哎哟——两块田里的水都快要流完了啊——这样干旱的天气,真是作孽啊!还是满妹这句话管用,四个人还真不用别人再劝,就像是有人喊口令一样,同时松开了对方,哭哭啼啼地到自家的田里看水去了。
其余人员也随之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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