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穷光蛋,一个地痞无赖,最不济我也不过是被打回原形,我又损失了什么呢?我是没什么可怕的,我一定要和他们斗到底,把我们失去的权力夺回来。”陈殿龙说。
冯国平听他说的话,虽不太听得进耳,但陈殿龙毕竟是说出他的心里话来了,见陈殿龙并没有丧失野心,他也放下了心来,说:“你知道么,李斌说你的入党手续不合,要求组织重新审查,不予承认呢。”
“啊?”陈殿龙惊叫一声,颤抖地说,“怎么会?那我不是完了么?”
冯国平冷笑一声说:“哼,你以为这是冲着你来的么?他是敲山震虎呢。你刚才是说对了,你一个陈殿龙算什么,他是要挖黄主任的墙脚呢。黄主任对你当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是那是。”陈殿龙连连点点头,“我们这些马前卒倒了,黄主任就成了光棍司令,更斗不过那些老家伙们了。老冯,你得在黄主任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我绝不会……”
“这当然。唉,你又是太不争气了,一个小小的李斌你也斗他不过,黄主任对你是很不满意的。”
“我又有什么办法?大权不在我手里,加上那班老家伙们都帮着他,我也是孤掌难鸣呀。”陈殿龙说,“你转告黄主任,我陈殿龙是从来不会轻易认输的,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我都要作垂死挣扎。狗急了都还会跳墙呢,何况是我?我可是一条狼呢,吃人不吐骨的恶狼呢。”
“这就好。”冯国平说,“黄主任要我转告你几句话,我们这些造反派要立足脚跟,培植势力,东山再起。黄主任说,对目前的挫折,你也不要看得太严重,更不要悲观失望,风物长宜放眼量嘛。你目前要做的,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多培养自己的亲信,时机一旦合适,黄主任肯定会帮你一把的。那时,你兵强了,马壮了,还怕什么!”
“对,对。”陈殿龙兴奋了起来,他点了一支烟又说,“可我在这小农场里,真个有如龙入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呀。在这山旮旯里,我纵有混身的气力也使不出来呀。”
“黄主任会想办法的。小陈,我送你几句话,古人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要为人上人,先得吃苦中苦,这小小的苦头又算什么?别看他们现在像是得势,其实他们离失败不远了。他们越是疯狂,死亡就来得越快。”冯国平说。
“你说得不错,真是金玉良言呀。老冯。听你这么一说,我的信心就更大了。”陈殿龙道。
“好了,黄主任的话我全部转达给你了,我要走了。”冯国平说。
“不吃过午饭再走?我们再喝两杯。”陈殿龙挽留。
“不了,我是跟黄主任路过古镇县的,他听说你被下放到小农场,要我来给你通通风鼓鼓气,我得赶回去。”冯国平说。
“我真舍不得你走,老冯。你不知道,我在这儿快两个月了,还没跟人说过话呢。”陈殿龙道。
“再熬一熬吧,我们很快就会有出头之日了。”
冯国平下山了。“嘿嘿,哈哈——”陈殿龙望着冯国平的背影,得意地干笑了几声,“看来,黄卫东这个王八蛋还没有忘记我,我还有靠山,还有奔头。嘿嘿。”他又干笑了几声。这小小的挫折又算什么呢?我一生中遇到的挫折还少么?他想。也是,陈殿龙一生下来就多灾多难的。他出世那一天,做小商贩的父亲陈荣贵挑着货郎担走村过户,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多赚了几个铜板,天快黑了,他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往家赶。不想在山沟里遇到了两个拦路打劫的强盗,钱财货物被搜刮一空,人也被打得个半死。半夜时分陈荣贵一瘸一拐地爬回家门,陈殿龙恰好这时出世了。一向迷信的陈荣贵便认为陈殿龙是丧门星,是祸根,再加上家里人口多,生活艰难。陈荣贵一咬牙,就把出生还不到几个钟头的陈殿龙扔到路边。好在,陈殿龙的母亲一觉醒来不见了陈殿龙,连夜跑到野外把陈殿龙抱了回来,他才得以活命。后来要不是半天仙瞎子给陈荣贵算命圆了梦,陈殿龙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呢。七八岁时,一次陈殿龙和小伙伴们打架,他被人推下山沟,好在他抓住了一棵树根,才没有摔下十余丈深的山沟,不然,他的小命早就报销了。刚被开除出中学时,他无以为生,时常做些鸡鸣狗盗的勾当。一天夜里他去偷西瓜,不想那瓜园里突然窜出一条凶恶的大狼狗,眼看就要被狗咬着了,他心一横,就往河里跳。汹涌的河水一下子就把他卷出几十米远,待人们把他捞上来时,他早已把肚子灌得圆鼓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总算他命大,没有死成。此刻,冯国平的一番话,陈殿龙像打了一支强心针,他又信心百倍了。
陈殿龙日盼夜盼,盼望着黄卫东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也在县里弄一个什么官做做。可是,一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依然呆在这山沟里,陈殿龙不由得又有些泄气了。“妈的,这儿山高皇帝远,还有谁记得起我陈殿龙?黄卫东这王八蛋也不是一个好人,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他一命,怕他早成了一堆骷髅了,还能有今日的风光?我操他妈的!”他无可奈何,还只得蹲在山沟小农场里,每天还是借酒浇愁,整日喝得醉熏熏的。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陈殿龙久久盼不来调回县里的消息,他又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每天都无精打采的,除了喝闷酒就是睡大觉。这天也许是一早起来喝酒喝得多了,直到中午,陈殿龙头还有点痛,他靠在床上吸着烟。茅屋外草丛里,有两只野猫子在叫春,直叫得陈殿龙心里烦,他蹦下床拾了块泥团砸过去,喝道:“叫叫叫,我他妈的让你叫。天都还大亮呢,你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交配。”可是野猫子跑到别的地方又叫了起来。“妈的。”陈殿龙又一头砸在床上,听着远处的野猫子叫,他愤愤的想,妈的,我现在可是连个畜生也不如呢。野猫子都可以自由自在地求偶、交配,我倒可好,被充军到这大山沟里,连个女人也见不着。他妈的,这是人过的日子么!他忽然想起了张丽琼。来到这儿都快半年了,他每天想的都只是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县里去,黄卫东何时才会给他弄个官做做,从没想到过张丽琼。现在,听着野猫子叫春,他不由得想起了和他有一晚交欢的张丽琼。“妈的,这臭婊子,不知又和谁鬼混了。老子落难了,她就连老公都抛弃了,妈的,女人都他妈的是势利眼,是祸水,只懂得给人操……”他骂了起来。他点着一支烟,想起那晚和张丽琼销魂夺魄的做爱,不禁摇摇头道:“可惜,春宵苦短,良辰易逝。这臭婊子现在要是这儿就好了,我就不会寂寞了。”
嘿,这事也怪,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陈殿龙正想着张丽琼,张丽琼就走了进来。陈殿龙一见,高兴地喊道:“小张,是你么?我是不是见鬼了,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你呢。”
张丽琼委屈地说:“在砖厂人们指着我的背脊骂,说我是勾人的狐狸精,害人的妖精,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呆不下去了,又不敢回家,只好来找你了。走了二三十里山路,我还以为天黑都找不着你呢。”
“你就是一个迷人的狐狸精嘛。”陈殿龙掩上门,伸手搂着张丽琼嘻皮笑脸地说,“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忍不住寂寞了,千里寻夫,哈哈——”边说边伸着手往张丽琼身上摸去。
张丽琼推开他的手说:“我走了大半天的路,气都还没得喘过来,你就要动手动脚……”
“嗨,我不是想你想得发疯了么?”陈殿龙抱着张丽琼,双手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游走着,摸索着。
“正经些,大白天的,动手动脚的不怕人看见?你呀,真比猫还馋。”
陈殿龙淫笑道:“你还真说对了。刚开了浑又让我吃斋我还真的受不了。再说了我同老婆亲热,碍着谁了?我们又不是偷鸡摸狗,偷汉嫖娼,你怕什么?”
张丽琼快哭了:“我都给你害惨了……”
“我怎么害惨你了?你情我愿的,我又没有强迫你。再说,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的嘛,我要娶你做老婆的嘛。”陈殿龙说。
张丽琼苦着脸说:“你不是说一整倒刘耀祖我们就去登记结婚的么?都大半年过去了,你还要拖到何年何月?你这个没良心的。”
陈殿龙把张丽琼拉进怀里,解开她的衣扣,伸手就捏着她的乳房。“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何曾不想和你结婚?搂着个女人睡觉不要比搂着个枕头睡要爽?小张呀,只是刘耀祖的事才刚刚了结,我就和你结婚,人家不是怀疑上你我了么?如果人家知道这事是我指使你诬陷刘耀祖的,那就完了,你要坐牢,我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等人们把这事淡忘了,我们再结婚也不迟。再说,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嘛……”
张丽琼嘴一瘪:“有什么好的,偷偷摸摸的……”
陈殿龙说:“偷偷摸摸也有乐趣嘛。你不听人们说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嘛。”
张丽琼指着他的额头说:“你就会偷、偷……”她哭了,“我就怕你是甜言蜜语欺骗我。”
陈殿龙抹掉她的泪水说:“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是甜言蜜语骗你呢?你放心,我将来若是负了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张丽琼一把捂着他的嘴道:“看你,以什么毒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陈殿龙说:“小张呀,你来就好了,我在这儿寂寞透了,我差不多半年没和人说过话了,闷都快闷死了。”
张丽琼说:“我还以为你到哪儿风流快活了呢,半年没见你人影。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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